缅甸之花:昂山素季
这很难理解,特别是当成为母亲之后,这份难以理解更附加了浓重的怀疑。
怀疑是什么样的情感能令一位母亲远离孩子;怀疑是什么样的缘由会令相爱的人自愿分离;怀疑在自1989年开始的长达20多年漫长的软禁岁月里,在明知道夫妻最后一次相聚的日子里,在丈夫已然弥留之际,却告诉她:“不要来”的时刻,是什么样的力量令这个女人坚持下去。
1973年大儿子出生,昂山素季与丈夫及刚出生不久的大儿子,于仰光家中
这很难理解。她两岁时被尊称为缅甸“独立之父”的父亲已经被枪杀,十五岁即跟随出任印度大使的母亲去新德里读书,接受正统的上流印度仕女教育,裁缝、刺绣、插花、钢琴和骑术,以及标准印度上流阶层的英语。祖国在她的心里究竟是一种怎样方式的存在?
昂山素季和儿子在自家后院内玩耍。
这很难理解。在英国牛津每天骑着自行车去超市买东西,为家人做饭洗衣,相夫教子已经度过15年平静生活之后,又是怎样的召唤使得她毫不迟疑地卷入混乱祖国的政治旋涡?
1988年,那时她的儿子分别是12与14岁,她与Michael在牛津大学过着平静的生活。一个安静的夜晚,她忽然接到电话,说她妈妈中风,她立即告别家人,飞往仰光。她本以为逗留几个星期就回家,却不知道,这一次离开英国的家,便是永别。她今生再没有了和丈夫、儿子朝夕相见的机会。
孩子的教育问题层出不穷,以互联网+的速度不断挑战你的底线;新的环境提出新的要求,在中年之际突然发现要一切从头;已然年迈的父母时时需要你的支持和关注;还有和各类信息一样良莠庞杂的各类需求。哦,日子已经够“可爱”了,实在难以理解,高尚和理想真的存在吗?
即使被软禁了,昂山素季的生活也十分有规律,听广播、阅读佛经、诗歌、写作、听音乐、锻炼身体、学习日语和法语都成为她监禁生活的一部分。“从政并非我的初衷,我一直梦想成为作家。但是,我参加了,就不能半途而废。”昂山素季说。
自1989年7月第一次被软禁以来,昂山素季经历的是逮捕—被释放—被软禁—再被释放的过程,先后经历了奈温、苏茂和丹瑞掌权的军政府。图为《巴黎竞赛画报》为昂山素季拍摄照片。
电影《昂山素季》剧照
昂山素季,一直不愿意多谈自己选择的个人和情感代价,对于那段软禁初期的领悟,她说:“必须走过苦难人生道路,要设法从磨难中寻找力量,从忧患中获得智慧。”她从每日禅坐中得到收获:“人不只应该说实话,说的话也应该和谐、宽厚、有益大家。”
1991年,昂山素季获得了诺贝尔和平奖。她无法亲自前往挪威领奖,只好让儿子代替自己发表了答词。这份答词中引述了昂山素季的名言:“在缅甸追求民主,是一国民作为世界大家庭中自由与平等的成员,过一种充实全面、富有意义的生活的斗争。它是永不停止的人类努力的一部分,以此证明人的精神能够超越他自然属性的瑕疵。”她将诺贝尔和平奖的130万美元奖金交付信托,用于缅甸人民的健康与教育工作。
1972年元旦,昂山素季与牛津大学教师迈克阿里斯结婚。
“身材娇小、白皮肤、长发刘海、举止优雅的女孩”是丈夫阿里斯在英国初见昂山素季的印象:“她与当时身着宽领衬衫、喇叭裤、短裙、靴子,听着披头士的英国年轻人风格完全不同,表情严肃。”之后,完全将阿里斯作为生活重心的昂山素季在热恋中写信给他:“我只要求一件事,万一我的同胞需要我,你愿意协助我完成他们赋予我的责任。是不是确实会发生,我不知道,但可能性总在那。”
2010年11月13日傍晚,缅甸反对党领袖昂山素季结束长期软禁,重获自由。这是2012年6月,昂山素季阔别英国24年后,首次踏上英国的土地,首相卡梅伦为其撑伞
也许她从来都不需要不相干的理解,她知道自己要做什么,然后去做了。这样的使命,也无关代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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