缅甸有果敢,中亚有东干人,漂泊境外的海外中华民族!
在120多年前,清政府曾下血本委派陕甘总督、钦差大臣左宗棠率清军12万,集12个省的银饷、5个海关的税银及向洋行筹借的白银共计5195万两,向太平天国时期反清最强烈、最彻底的陕甘回民起义军进行了“痛剿以服其心”,“老弱妇女,亦颇不免”的大剿杀。这是一次“汉唐以来未有之奇”的屠杀。也是一幕“被祸之惨,实为天下所无”的历史大悲剧。
在如此的大屠杀之下,这支宁死不屈的陕甘回民起义军在领袖白彦虎的率领下,于1877年隆冬大雪封山时翻过了海拔1.4万英尺的多伦山。淌着一条血路,增加着一个个小雪堆(每个小雪堆下都永远地沉睡着一个亡灵),5000多起义军残部和家眷逃脱了清军的前堵后追,进入了俄国境内的七河地区。其景惨然,其情悲壮!这是中国近代农民起义运动史中唯一的、特殊的一次跨国长征。进入七河地区后的若干年,他们被当地官方认定为中亚最年轻的一个少数民族———东干族。再往后,他们又用38个斯拉夫字母创造了“东干文”。
120多年过去了,这批东干人的后裔对于那一段“不堪回首”的历史似乎已经淡忘了。因为他们一代又一代地自称是“大清国人”、“小清国人”,或“中原回回”、“中国回族”。话语里浸透着一股血浓于水的中国情。
在吉尔吉斯比什凯克市瓦斯导别克大街附近的一家东干(回)族饭馆里,老板是一位操一口地道汉语的华侨,特别健谈。他十分怀念自己新疆伊宁市的老家和亲戚朋友。几天后,当我再一次到饭馆吃饭时,我见到老人的儿女,他们都是土生土长的当地人。然而,在一个以俄语为主的环境里长大的他们,却能操一口流利的汉语。老人教育子女的良苦用心,令人敬佩。
在托克马克,有一位知道我从中国来的东干小伙,从怀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张祖辈们流传下来的“大清宝钞”郑重地对我说:“你认识这上面的字吗?”我从他手中接过来辨认出,这是一张清咸丰年间的银钞,面值三百两。可是还没等我看完,东干小伙就轻轻从我手中取过银钞并掉个头递给我说:“你看倒咧!”我暗暗地发笑,我怎么能倒着看呢?但我又一转念,尽管他们已经不知道汉字的反正,但他们还是在脑海里清楚地印着:这张银钞上的字是他们先辈那个“国家里头的字”!这件事,不由地使我想起了王国杰教授在所著的《东干族形成发展史———中亚陕甘回族移民研究》一书中所记述:“新渠乡庄有个叫马兹涅夫的东干人,将他于1959年在莫斯科买到的一幅《老鹰抓小鸡》的中国年画整整保存了30多年。”此种心有千千结的中国情在东干人民中随处可见,数不胜数。
老夫知道东干族,其实很早。N年前老夫在某报纸上看到一则小报道,说是中亚的几个留学生来西安留学,他们长的和中国人很像,而且陕西话说的非常流利,记者采访了他们,才知道在中亚还生活着这么一群“中国人”。第二次听说东干族,是在去年的一次奥运会志愿者选拔的节目中,有个陕西某大学的教授,举着两本自己写的关于东干族研究的书,说是要做一个知识型志愿者,那两本书,老先生前后写了30年。
第三次,就是凤凰卫视做的一个节目叫《陕西村纪事》,分上下两集,上集叫“营盘日记”,是通过一个小伙子的口述来记录营盘村,这个东干族人、聚居地的现状。下集叫“东边来的人”,主要是讲了东干族的历史和一些民风习俗。
东干族的人生活比较富足,无论是前苏联政府还是哈萨克斯坦政府都对东干人包容有加,不因其是“外来户”而排斥。但是东干人至今保留着非常中国化的生活习俗,100多年来,连语言文字都没有抛弃过。凤凰电视台的记者还采访了当地的一个“写家”,就是诗人,他的诗歌全都是用陕西话写成的。营盘村的村民也不断强调自己的祖先在中国,千万不能把祖先忘记了。
前面提到的那位“知识型志愿者”的老教授讲起他到东干族村落的情景,还是很有意思的。东干人聚居的地方地理位置很偏僻,交通欠发达,这老教授当年就是骑着自行车狂奔几十公里到村庄的。一到村里他就用陕西话向村民说明来意,村民们一听他是从中国来的,纷纷奔走相告:“大清国来人啦”“大清国派人来啦”……
东干族,是一个很新的民族,才100多年时间。是因为清末回民起义被击败所以逃亡到中亚的(据说还有跑到叙利亚的一部分人),四分之三的人都死在了逃亡的路上。来到中亚以后,发现当地地广人稀,就在楚河的边上安营扎寨,开垦农地,把自己带来的种子种在那片辽阔的土地上。其中很多蔬菜水果都是当地人没见过的,于是这些东干人的到来也极大地丰富了原住民的物质生活。再加上都信仰伊斯兰教,所以相处的比较融洽。东干人自此开始就脱离了中国的怀抱,其命运的关键词变成了俄罗斯,哈萨克等等。
在列宁时期的十月革命中,到处都有富农土匪暴动的事情,以马三成为首的东干族平暴部队立下赫赫战功。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,有2000名东干族战士血洒疆场,而当时东干族的总人数才30000左右。不过到了如今,已有12万“东边来的人”生活在哈萨克斯坦。
前面说东干人的生活很富足。至少看上去确实如此,当年看《华商报》上那篇短小的文章时,被采访的东干族学生就说“家家户户都有车,房子都很大”。营盘村的清真寺富丽堂皇,人人看上去都很满足,村民们有30%都受过高等教育,虽然片中提到学校里的书少学生多,但是教室,桌椅看上去都是很好的。学校的学生也是各个民族都有,哈萨克族,俄罗斯族,东干族(回族)都有,孩子们都健康活泼,条件比陕西的很多农村要好得多。哈萨克斯坦政府对教育的投资也是蛮大的,6岁到17岁的孩子上学是全免费的。而且哈萨克政府鼓励生育,生孩子就给钱,这点与中国太不同了。也有在中国留学的几个学生,都在西安学中文,他们有村里统一给做的服装,有一个留学生的父亲骄傲的说:“(一起学中文的还有韩国学生)我们的孩子,10天就超过那些韩国人了。”哈哈哈
其中有个现象很有意思,记者采访一个在比什凯克上大学的青年,问他以后愿不愿意来中国“做活”(工作),该青年说:“不,在家里多好啊。”这段让我想起了以前的一个笑话----放羊娃说,放羊为了挣钱,挣钱为了娶媳妇,娶媳妇为了生娃,生娃为了放羊……。这个当然被当作笑话谈了很长时间。但是正如我们嘲笑孔乙己一样,很多时候我们嘲笑某些事情完全是因为自己思考的不够。“家里多好啊”这种情结正好可以解释为什么东干人能把传统保持的如此良好。
最后,东干人是回族。中国现在拿民族说事的到处都是,可“民族”本身就是一个模糊的概念,各个国家各个地区划分民族的标准差异非常大。东干族人吃锅盔,用大锅做饭,说陕西话,其风土人情在我这个陕西人看来实在是很亲切。回头再看看广东,海南……他们吃蛇,熬汤,说的粤语,但他们大部分和我一样都是汉族。在关中的很多农村地区,农民大都头上带着小白帽(陕北是白手帕),你一外地人来了,根本分不清谁是回族谁是汉族。你说,“民族”这概念靠谱吗?
索阿宏·达乌今年62岁,是营盘和新渠一带有名的诗人,用村民们的话,叫写家。虽然从来没回过中国,他写的诗大部分却是关于中国。他还给自己起了个中文名字,叫索尊实,意思是尊重史实。
谈起祖先的故事,索尊实如数家珍,他自言,所讲的虽然未必可考,却是和想象中的故乡息息相连推荐:www.aoyou56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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